茂陵博物馆藏汉代钱币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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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魏乾涛 段群乔

我国古代货币起源于殷商,发展于东周,统一于秦朝,形制十分复杂,经历了从牲畜、皮革、谷帛、珠玉、龟贝等各种实物货币形式到刀、布、鬼脸、圜钱等多种仿形铸币阶段,最终确立了以铜铸币、方孔圆钱为主的封建经济下的货币形制,是我国历史长河中流存至今数量最多、内容最丰富的实物资料,绚丽多彩,内涵丰富。陕西省咸阳市茂陵博物馆收藏的八万余枚钱币,种类独特,达百余种,其中汉代货币代表性的有汉半两钱、汉五铢钱、鎏金五铢钱、西汉新莽时期的一刀平五千、契刀五百、大泉五十、小泉直一、幺布二百、大布黄千、货泉、货布等,尤为美观,现介绍如下:

“汉半两”铜钱(图1) 直径24毫米,穿径8毫米,圆形方孔,无廓,钱文“半两”篆书,光背,右左横读。这种圆形方孔钱反映了中国古代人天圆地方的宇宙观,同时便于携带穿挂。该钱是建汉以后,高祖因“秦钱重难用,更令民铸钱。”公私竞相铸造轻小的半两钱,且沿袭“秦半两”旧名,秀气精致,平整成圆,字体规整,笔画方折,其铸钱轻如“榆荚”,俗称“榆荚钱”。直到汉武帝元狩五年(前118)改铸五铢钱止,半两钱先后经历战国、秦、汉三个历史时期,共2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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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五铢”铜钱(图2) 直径25毫米,厚1毫米,穿径9毫米,圆形方孔,有内外廓, 钱面篆书“五铢”两字,右左横读。“五铢”钱是汉武帝时期从元狩五年(前118年)开始铸行,经历了一个先劣后良的过程,先后有郡国五铢、赤仄五铢、上林三官五铢3种。之后还有宣帝五铢、小五铢、剪轮五铢等。“五铢”钱是我国历史上使用最久的钱币,铸工规整精细,形制美观,大小轻重舒适,便于流通使用,一直用到唐高祖武德四年(621)铸“开元通宝”共延用739年,史称“长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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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五铢”铜钱(图3) 直径26毫米,穿径10毫米,重5克,表面鎏金脱落严重,圆形方孔,有内外廓, 钱面篆书“五铢”两字,右左横读,“五”字残缺,虽字迹漫漶,但制作精美,边廓工整,钱文秀丽。鎏金钱币通常是古代宫廷对一些具有特殊身份的大臣和皇室成员的赏赐钱或纪念钱,多出土于墓葬,更多的是体现墓主人身份的物品。因其铸造不是以流通为目的,故发行量极少,属罕见品。

西汉、东汉之交,由于王莽篡权,进行多次币制改革,五铢钱制一度遭到破坏。居摄二年(7)王莽即位前,进行了第一次改革,下令于五铢钱外更铸大钱,文曰“大泉五十”,又造“契刀五百”,错刀“一刀平五千”,四品并行。这一时期的铸币特征是出现内郭,郭宽肉厚,文字笔画线条丰满,造型笃实,制作精整,是古代货币史上少有的大面值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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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平五千”铜钱(图4) 通体长73毫米,币环直径28毫米,穿径13毫米,重20余克。又称金错刀,上为方穿圆形,下为刀币形,整个形状类似一把钥匙,其方穿上下用黄金镶嵌篆书“一刀”二字,磨得较平,金光灿然,刀身铸有“平五千”三篆字,和起来即为“一刀平五千”,由于“一刀”二字是用黄金错成,故世称“金错刀”。铸工精良,造型奇特,文字秀丽,为后世所重。“一刀平五千”表示一个“金错刀”可值五铢钱五千枚,当时黄金一斤值万钱,因此,两个“金错刀” 就可以换取黄金一斤。这种大钱造成了通货膨胀,行之两年就废止了。

“契刀五百”铜钱(图5) 通体长78毫米,直径28毫米,穿径12毫米,重约45克。其形状与“金错刀”类似,其环如大钱,身形如刀,正面穿右篆文“契”穿左篆文“刀”, 币环的面和背内外皆有廓,下面刀形中部近环处篆书“五百”阳文字体无错金。根据钱文定值,一个“契刀”等于500枚五铢钱。

始建国元年(9),王莽废“契刀五百”“一刀平五千”和“五铢”,更作“大泉五十”与“小泉直一”并行。

“大泉五十”铜钱(图6) 直径31毫米,穿径8毫米,圆形方孔,有内外郭,钱文“大泉五十”字体精壮丰满。该钱币贯穿了王莽币制改革的始终,由于行使时间长且允许郡国铸钱,故此钱的版式特别多,大小不一,钱文虽均为小篆“大泉五十”四字直读,但字画粗细不一,钱的形制大小、廓缘宽窄,穿孔大小都有异同,铸造有厚重的,也有粗糙的,仅“大泉”二字等写法多样。

天凤元年(14),罢大小钱,铸“货布”“货泉”2种,制度简便,贬值缓和,实际上是变相地恢复了五铢钱制,在铸币风格上改变了第一阶段丰满笃实的特点,文字轮廓十分纤秀,出现悬针篆,艺术性很高,这也是莽钱中最成功的作品。

“大布黄千”铜钱(图7) 通长56毫米,宽28毫米,重15克,平首方足,钱身呈长方形,腰微内凹,首上有一圆穿,穿之两面及钱两面都有周廓,圆穿下至裆有一道凸起的直线,钱面模铸篆文“大布黄千”四字右读,“黄”为“横”之省偏旁“木”,“横”即“衡”“等于”之意,一枚即等于“小泉直一”1000枚。该铜钱是王莽第三次币制改革所推行的“宝货制”共五物六名二十八品。五物指金、银、铜、龟、贝等币材,六名是指“泉货”“贝货”“布货”“龟宝”“银货”“黄金”。六名中就有28种货币。“大布黄千”是王莽始建国二年(10)所铸十布之最大者,称之钱中的精品,铸造工艺精致,传世数量较多。

“货泉”铜钱(图8) 直径23毫米左右,穿径8毫米,重约2.3克,圆形方穿,有内外廓,钱面模铸篆文“货泉”二字,“泉”字直竖中断,笔画纤细,字体俊秀。是王莽最后一次改革货币,废大泉、小泉改用货泉,“货泉”重五铢值一。由于“货泉”与“汉五铢”钱同重同值,很受欢迎,一直沿用至东汉建武十六年(40)。据记载,东汉光武帝刘秀起兵于南阳的白水县,“货泉”篆体字拆开来读为“白水真人”四字,因此,刘秀即位后,不但不废除王莽铸的“货泉”,反而继续铸用长达16年。

“货布”铜钱(图9) 直径20毫米,长58毫米,质地精良,形体厚重,平首方足,钱身似长方形腰微束,首有一圆穿,穿及钱两面均有廓,穿及方裆间有一阳线,线自右向左模铸篆文钱文“货布”二字,篆法纤细秀丽,刚中有柔,为典型的悬针篆,堪称钱文书法中的上乘之作。其始铸于新莽天凤元年(14),与“货泉”同时行用,“货布”值“货泉”25枚。

茂陵博物馆藏汉代钱币,其演变历程反映了中国货币发展史上一次重大改革,由于汉武帝加强朝廷对社会经济的控制,因此把铸币权收归中央,统一铸造五铢钱,从此钱币归于统一,五铢钱则是中国古代流通时间最为长久、铸行数量最多、最为成功的货币。王莽钱币把中国的金属铸造工艺发展到新的高峰,同时对研究当时货币制度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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