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隆德县博物馆藏宗喀巴铜造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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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科 刘世友 夏福德

宗喀巴(1357-1419),法名“罗桑扎巴”,意为“善慧”,1357年出生于青海湟中,藏语称湟中一带为“宗喀”,故称其为宗喀巴。宗喀巴是西藏格鲁派(黄教)的创立者,也是藏传佛教界知名的宗教改革家、精神领袖之一,被藏族人民誉为“第二佛”,即释迦牟尼之后的另一位世间佛尊。1984年,我们在隆德县境内征集到了两尊宗喀巴铜造像,未曾刊布,考虑到这两尊铜造像对研究宗喀巴及藏传佛教的重要性,现将其公布于学界。

铜鎏金“左经右剑”上师说法像(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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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隆德县联财镇赵楼村村民发现并上交入馆。黄铜质地,表面鎏金。通高3.7厘米、宽3.1厘米,重25克。宽额,面庞方圆,宽眉,宽目微睁,鼻梁高立,鼻翼宽,小口,嘴唇轮廓清晰,嘴角上挑,面带微笑,表情从容,神态慈祥。大耳扁平,颈短粗,双肩齐平,较丰满。头戴黄色桃形僧帽,内穿交领式僧衣,外披袒右肩式袈裟。双手置于胸前结法轮印,右手外缚,左手内缚,做说法状,简化的莲花开于左右两肩,左肩花中立经卷,右肩花中立宝剑。全跏趺坐于束腰双层仰覆式莲花座上,台座莲瓣轮廓舒展,层次分明,莲瓣制作别致,造型优美,座下中空。

此尊上师像头戴通人冠,这是西藏僧人的典型装束,具有明显的藏式地域特色。双手放在胸前,结法轮印,双手拇指与食指指尖轻触形成一个圆圈,代表着智慧与方法结合成法轮;稍有内缚的三个手指代表佛教的各种三位一体,即:右手的三根直深的手指代表早期佛教教法中“声闻乘、缘觉乘、大乘”,左手的代表着修持三道的大、中、小“三力”。“方法”右手掌心朝外,代表传授佛法于他人;“智慧”左手掌心朝内,代表自身对教法的领悟。“智慧”左手放在“方便”右手前面,象征方便源自智慧,或象征“五度”有赖于顿悟空性的第“六度”智慧。大部分宗喀巴铜造像都施予此手印,并双手各持莲花茎,莲花茎牵莲枝于身体两侧,右肩侧莲花上托着象征斩断无明的智慧剑,左肩侧莲花上托着蕴含般若智慧的经卷,其上方有三颗珍珠,象征着佛教佛、法、僧三宝。无明剑与智慧经书都是文殊菩萨的象征,宗喀巴大师作为藏传佛教改革者被藏密尊奉为文殊菩萨的化身,因此人们在描绘其体态时一般会添上文殊菩萨的部分特征,这些体貌特征均展现了他在格鲁派弟子心中的形象。此像的造型、题材、铸造工艺与中国国家博物馆藏的几件“左经右剑”宗喀巴铜造像十分相似,应为清代中期作品。

铜鎏金佛坐像(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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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隆德县工商局工地出土。黄铜质地,表面鎏金。高11.5厘米、宽7厘米,重54克。宗喀巴上师头戴尖顶兜鍪,中起脊棱,两侧有护耳。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宽额头,长细眉,重睑,宽目微睁,直鼻梁,宽鼻翼,小口,嘴唇轮廓清晰,嘴角上挑,面带笑意,面相丰腴,目下视,表情从容,神态慈祥。大耳扁平,虽然双耳被帽子遮住一部分,但露出的部分依然大而下垂。颈短粗,双肩齐平,较丰满,右肩有一兽首回首凝望上师。左手弯曲于腹部,掌心向上,施禅定印,右手弯曲于胸前,掌心向外,结法轮印,全跏趺坐于束腰仰覆式莲花座上,做说法状,莲花座底座中空。上师内穿交领式僧衣,外批袒右肩式袈裟。衣缘錾刻花卉纹饰,衣纹写实流畅,衣领、袖口、下摆处及边缘处饰以饰精美的卷草、莲花纹。台座莲瓣轮廓舒展,层次分明,莲瓣制作别致,造型优美,座下中空,座后未经雕琢。

这尊宗喀巴铜造像头戴兜鍪,手掌略显大且圆润,连甲床部分都做了特殊处理,显得更为逼真。法衣的描绘也显得细腻精巧,铺于腿部及莲花座上的裙摆更柔美,皱褶更具动感。整尊造像制造精美,与大多数宗喀巴铜造像的双手施法轮印不同,而是左手施禅定印,右手施法轮印,整体特征同雍和宫所藏的乾隆年间的一尊宗喀巴铜造像风格、造型十分相似,应为清代中期作品。不同的是该尊宗喀巴铜造像铸有“左经右剑”并肩莲,而隆德馆藏的此尊宗喀巴铜造像却在右肩处有一回首凝望兽首,这在以往刊布的宗喀巴铜造像未曾见到。

目前,我国常见的宗喀巴造像可分为以下几类:写实像、美化像、扎西多卡玛、师徒三尊像、五种化身像、持寿瓶像。隆德县博物馆收藏的这两尊宗喀巴铜造像均为写实像,采取的是明清时期藏传小型金铜佛像的主要铸造工艺失蜡法,并对其表面施鎏金,着重再现宗喀巴的真实相貌,使其流传于世,布法世间。宗喀巴创建的格鲁派作为藏传佛教形成的最后一个教派,融合了其他派的教义,是明末至清代占绝对主导地位的藏传佛教教派,地位殊圣,直至现在仍然是藏传佛教五大教派之一,并处于主导地位,影响深远。宗喀巴作为格鲁派的创始人地位很高,信徒与匠人们更是创造了许多关于他的艺术形象。清代由于中央政府的扶持,以格鲁派为代表的藏传佛教各教派不仅在藏区广泛传播,而且大规模东传中原地区,远播西北、蒙古和东北等地。除此之外,从宫廷逐渐向民间发展,并具有广度和深度,而在清代中期迎来了发展的高峰期。隆德县博物馆收藏的这两尊宗喀巴铜造像,即是佛像流传民间的真实写照。它们个体较小,便于携带,底座中空,用于民间置座摆放供奉的可能比较大。

这两尊宗喀巴铜造像较为精美,生动塑造了上师作为宗教领袖的坚毅品格,展现了清代中期藏式金铜造像的高超工艺水平,是我国藏传佛教流行和演变的珍贵资料以及当时社会风貌、文化艺术、意识形态的反映,对于研究宗喀巴和藏传佛教艺术具有重要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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