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青铜器中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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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曙明

龙是中华民族传统的十二生肖之一,也是唯一一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生肖,在中国文化中具有独特而神秘的地位。自古以来,龙被视为是中华民族的一种精神标志,代表着中国人独特的文化凝聚和积淀。

龙是与中华民族密切相关的虚幻动物。在远古先民的意识里,龙是沟通天地神人的瑞兽,能兴风雨、预示吉凶祸福,所以对其崇拜有加,并用多种方式将其形象刻画出来。在新石器时代早期,先民已有崇龙的习俗。如1987年在河南濮阳西水坡遗址清理到一条白色蚌壳摆塑的“龙”形图案;1994年在湖北黄梅县白湖乡焦墩遗址清理到一条长4.4米的卵石摆塑龙;1995年在辽西阜新县色拉乡查海遗址清理到一条长19.7米的红石堆塑龙。

商周是青铜器发展的鼎盛时期,人们可以得心应手地将龙的形象大量装饰在青铜器上,使神兽与神器融为一体。因此,龙纹也成为中国青铜时代重要的纹饰之一。作为青铜器的纹饰,龙的形象较早见于商代二里冈时期,以后商代晚期、西周、春秋直至战国都有不同形式的龙纹出现。不仅有青铜龙的器形,还有青铜龙纹。青铜器上的龙纹一般在反映其正面图像时,以鼻为中线,两旁置目,体躯向身侧面延伸。殷商时代的青铜器龙纹主要体现对龙的神秘力量的敬畏,此时的特点是古拙、神秘、威严。以形态多样的夔龙纹和蟠龙纹为主。

西周早期的青铜器龙纹基本延续了商代晚期的风格,各种夔龙纹、卷龙纹、花冠龙纹、两头龙纹、双体龙纹继续活跃于西周青铜器上。西周中期,人们开始追求青铜器龙纹的艺术审美,夔龙纹逐渐消失,龙身鸟尾的鸟体式花冠龙纹、身尾分离的顾首龙纹逐渐大量出现。

春秋战国时期,青铜器上的龙纹更加写实化,从商周严谨雄浑的规范变为活跃清新的风格,纹饰上的神秘色彩大大地减少,龙身出现了四足,使其形象更加俊美神采。同时,也出现了活泼、玲珑的蟠螭纹和蟠虺纹。秦汉之后,龙的形象逐渐统一。

龙的形象演变和形成饱含了古人的智慧和民族文化底蕴,是中华民族文化中流传较广的神话、影响较大的文化符号。龙不仅象征着权力和尊贵,还代表着智慧、神秘和祥瑞。几千年来,龙的图腾已渗透在中华民族的各方面,成为一种血肉相连的情感,成为中国的象征、中华民族的象征、中国文化的象征。对每一个炎黄子孙来说,龙的形象是一种符号、一种血肉相连的情感!龙的子孙、龙的传人,也令我们激动、奋发、自豪。

陕西历史博物馆收藏的青铜龙(图1) 通体长240厘米,龙体中空,头略呈方形,鼓目、翻鼻、张口,身饰鱼鳞纹,尾盘卷为中空的锥体。青铜龙体为分铸焊接成型,形体巨大,气势磅礴,铸造精湛,为目前出土青铜器中较大的青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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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博物馆收藏的镂空蟠龙纹鼓座(图2) 高30厘米,在半球体的鼓座面上分别攀爬有12条大小不一、相互噬咬的圆雕蟠龙。其中,3条龙首和身朝下,3条龙首和身弯曲朝上,3条龙绕鼓座一周攀爬于圈足上部,在其翘起的龙尾下分置有3条小龙。此外,在鼓座基座的立面上还刻有众多蟠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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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扶风县博物馆收藏的青铜爬龙(图3) 通长60厘米,首部较大,腰部下垂,尾上卷,作爬行状,与商代甲骨文的龙字非常相似。青铜爬龙的两角粗壮,对称向外斜出,双目圆鼓,呈短刀形突起,暴起龙睛,双耳上折。龙嘴大张,卷唇,上下齿相合。高挺的龙脊由尾直通顶部,随体呈曲线变化,四足呈钩状,其云纹苍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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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的商代子龙鼎(图4) 通高103厘米,是已发现的商代较大圆鼎。在其内侧的器壁上清晰地铸有“子龙”二字铭文,子龙鼎的名字由此得来。铭文中的“龙”字在右下,系双钩而成,像一条竖立而尾向右卷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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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博物院收藏的龙纹兕觥(图5) 长44厘米,为商代晚期盛酒器。通体呈龙形,前端为龙首,露齿昂翘,瞠目张角,龇牙咧嘴为流,两角粗壮上指,面貌狰狞。盖面饰逶迤的龙纹,与前端龙首衔接,衬涡旋纹,使此器浑然一体。这件龙纹兕觥造型别致,构思巧妙,纹饰精美富丽,为商代青铜器中仅见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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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历史博物馆收藏的淳化大鼎(图6) 通高122厘米,是迄今出土的西周圆鼎中较大者。淳化大鼎腰部龙纹和兽面纹的结合很有特色,三面各有两只夔龙,与中间的扉棱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张由扉棱为鼻的兽面,即饕餮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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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历史博物馆收藏的 方鼎(图7) 全器仅在颈部饰有带状纹饰,纹饰分四面组成,每一面由两个呈对称的顾首夔龙纹构成独立的纹饰单元,四面由四对、八条夔龙互相衔接构成一周纹饰带。这种体呈倒S形的变形夔龙,在周穆王、周恭王时期盛行,为西周青铜器断代提供了可资参照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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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历史博物院收藏的外叔鼎(图8) 口沿下饰垂冠回首的四组龙纹,纹饰皆高浮雕,不施底纹,显得简练而鲜明。这种纹饰又叫“顾龙纹”或“回首龙纹”,盛行于西周中期,大多是两两相背,以中轴对称,呈带状并作为主要纹饰分布在器物的颈部或盖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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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收藏的邓仲牺尊(图9) 被认为是古人所言“天马神驹”。颈上立一虎,驹尾有一龙。前胸有一兽,似龙非龙,似虎非虎。尊身两侧各雕一条夔龙,二夔一首。其造型奇特,特别是3条立雕龙一反商代呆板诡秘之风,生动活泼,颇具动感,是商周青铜酒器中难得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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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鸡青铜器博物院收藏的单五父方壶(图10) 其显著特点是半浮雕双身龙纹,双耳作龙首形,顶部又歧出一上扬的两头龙形,耳内各套一环。器身颈部装饰环带纹和凸弦纹,并在两侧设有龙首衔环式样的器耳。器腹纹饰以凸起的双身龙首为中心,数条身躯相交的龙纹回旋婉转、相互纠缠,引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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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宝鸡出土的逨盉(图11) 有直管状流,流端作龙首状。鋬呈龙首向下喷水状。口上有凤鸟形盖,器身与盖用虎形链及双环相连。腹部两侧纹饰相同,分别由三圈组成,由外向内依次为变体夔龙纹、重环纹和蟠龙纹。逨盉是祭祀礼器,它将凤鸟、猛虎、蛟龙,作为沟通天地、人神的使者,使天地人三者合而为一,含有龙腾虎跃凤呈祥的美好寓意。

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的龙虎纹青铜尊(图12) 肩部以圆雕和浮雕相结合,塑造3条生动的蟠龙形象,龙身蜿蜒,龙首探出,额有双角,阔吻巨口,两眼大睁。腹部纹饰为一个虎头两个虎身,虎口之下有一人形,人头衔于虎口之中。虎身下方以扉棱为界,饰两夔龙相对组成的兽面。龙头和虎头用浇铸法从外壁突兀凸起,雄健粗犷,具有威武逼人的悍气。

浙江温岭博物馆收藏的商代蟠龙纹青铜盘(图13) 最为独特的是盘中以浮雕手法铸出蟠龙形象,身躯盘旋,龙首高昂,浮雕龙首自盘心挺然而出,高出盘有10厘米,似跃出盘面,腾空而去。

河南妇好墓出土的妇好盘(图14) 腹外壁饰连续带状夔纹,足外壁饰连续带状饕餮纹,盘内壁以蟠龙为主纹,龙头位于盘心,头下配一夔纹,头两侧分别铸“妇好”铭文,蟠龙外围饰一圈兽形纹,装饰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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