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战争以后,上海开埠通商,西学东渐,西方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碰撞,产生了维新思想。上海成为经济中心的同时,也成为一个新的文化中心,文人画家纷纷云集此地。受新的社会环境影响,文人画家参考东西方艺术技法和理念,对传统国画进行大胆改革和创新,以顺应呼应时代生活气息,形成著名的“海上画派”。海派画家在传统国画现代化的过程中作出了重要贡献。
今天,我们一提到“海上画派”,大家熟知的便是“海上三任”、蒲华、虚谷、吴昌硕等知名大家。而对中国近代画史稍有研究还会发现,清末民初之际有一批晚清“遗老”在海派书画艺苑活动,如陈宝琛、沈曾植、张謇、陈三立、朱祖谋、康有为、曾熙、李瑞清、张元济等。他们在书画笔墨、风格、流派传承上,对张大千、刘海粟、徐悲鸿等大批近现代艺术家产生过深远影响。
其实,“海上画派”的知名人物远远不只这些,除了我们熟悉这些大师外,当年还有许许多“名流”。据不完全统计,1840年至1949年间,至少有1480余位画家在上海谋生、进行书画创作活动。其中有不少人名擅一时。笔者通过调查了解到,江西省各博物馆收藏了不少海派书画家作品。江西省文物交流中心20世纪80年代从上海朵云轩购进的书画中,就有数位是清末民初近代海派名家的珍品。有光绪至宣统年间的“城隍庙画派”代表画家邓启昌、舒浩,有南派山水画扛鼎人物何汝穆、顾麟士、陆恢,还有海派名家陆恢、姚虞琴,民国海派著名花鸟画家吴树本、谢公展(与缪伯英号称“海上三菊”)等。下文选取其中几位名家及其作品加以介绍。
“城隍庙画派”代表画家:邓启昌 字铁仙,号跛道人,江宁(今南京)人,晚清画家,生卒不详,约与钱慧安、倪田同时。其作品有时署名邓启品。侨居上海,光绪年间在上海以卖画为生,与当时海上名家多有交往。工画花卉,尤善画菊,笔力精劲,设色绚丽。
邓启昌的《菊花图》纸本立轴(图1) 纵138厘米、横37厘米,没骨画菊、篱、红叶荆棘。款题:“抚十三峰草堂,铁仙邓启昌写于飞鸿馆。”钤朱、白文名字两方印。十三峰草堂为清代中后期画家张赐宁书斋,以气韵取胜,“海上画派”前辈大师虚谷曾取法张赐宁。可见邓启昌此画为仿张赐宁之作。
“城隍庙画派”代表画家:舒浩字萍桥,浙江宁波人,侨寓沪上,生卒不详。与任伯年、沙馥、钱慧安同时,画名亦相伯仲。光绪宣统间与钱慧安、邓启昌、倪田、宋海卖画海上,号为“城隍庙画派”代表画家。能诗,山水、人物、花鸟兼善,尤擅双勾填彩,人物与陈老莲、任伯年近似。
舒浩的《水墨花鸟图》纸本设色(图2) 纵18厘米、横53厘米。款题:“继云仁兄大人雅正,平桥舒浩作于海上。” 钤白文字号“平桥”方印。
清末民初江南山水画代表:陆恢(1851—1920)初名友恢、友奎,字廉夫,号狷盦、井南旧客、破佛盦主、话雨楼主、狷盦、丑奴盦主,江苏吴江人,寓居苏州。善画山水、人物、花鸟,工汉隶,为吴大澂赏识,得观历代名迹,入吴幕府游三湘,并从军出关,饱览辽东名胜。后助江督张之洞补绘《承华事略》。所作山水苍秀遒丽,古拙幽雅,为娄东嫡传;花卉清逸有致,得恽寿平遗韵。又精鉴别,曾先后为庞莱臣(虚斋)及盛宣怀鉴定古书画。为清末民初江南山水画一代宗师,从游者数十人。
陆恢名款《秋溪寒林图》纸本中堂(图3) 纵132厘米、横66厘米。款题:“壬戌秋仿耕烟散人意,廉夫陆恢作于吴中。”画面钤有收藏印(朱文字号“天放”方印)。画为写意水墨山水,部分落叶秋林枝柯赭黄写之。款题提示仿王翚笔意。
海上山水画扛鼎人物:何汝穆(1874—1921或1923)字熙伯,别号洗钵,浙江人(或为安徽人)。寓居上海鬻画为生。曾任职上海牙厘局馆(税收、招商局)。工书,能诗,善传统山水,摹古功力深厚。与蒲华、顾麟士、陆恢、吴昌硕等相交,尤其与一代宗师吴昌硕交厚。其画作存世不多。
何汝穆的《拟王鉴笔意山水图》纸本立轴(图4) 创作于1917年,摹清初王鉴画意。纵132厘米、横52厘米。款题:“学廉州萧散之笔,愧无活泼之趣。丁巳秋日客海上,蝨口何汝穆”。钤白文“汝穆私印”方印。诗塘裱钱经铭所题旧作诗稿。钱经铭为江苏无锡人,是吴昌硕、王一亭的好友,著名的书法家,师法初唐四家,尤其是欧阳询。
清末民初四大鉴定家之一:姚虞琴(1867—1961)名瀛,字虞琴,渔吟,号景瀛,浙江余杭人,久居上海。早年科举未第,潜心习诗作画,50岁寓居上海后与画家陈夔龙、程十发、唐云、吴昌硕等交往甚密,诗歌酬唱。喜写兰,其兰由明入元,幽静秀润,与齐白石有 “北齐南姚”之誉。抗战期间蓄须深居,卖画度日,学郑思肖,画兰不带土,寓祖国沦陷之意。喜收藏,精鉴藏,与吴湖帆、黄保銊、张大壮并称“四大鉴定家”。
姚虞琴的《墨兰图》纸本立轴(图5) 纵66厘米,横32厘米。款题:“美人称绝世,微笑摘兰樷。庭中光景媚,叶叶度春风。壬午春虞琴写生,年七十六” 钤白文“姚虞琴”方印。壬午年为1943年,正是抗日战争期间,所以此兰为空中悬浮兰。
海上三菊:吴树本(1869-1938年),字笠仙,号餐英阁主、秋圃老农、东篱野叟等,江苏扬州人。擅人物、山水、花鸟,工诗、篆刻。中年后主画菊花,在恽寿平“没骨法”的基础上,重彩小写意,以色画花、以墨点叶,造型优美,明丽热烈,突破文人画的冷逸风格。同缪谷英、谢公展并称“海上三菊”。
吴树本的《荣耀秋菊图》纸本轴(图6) 创作于1930年,纵87厘米、横40厘米。款题:“重阳有约,风雨归来,荣耀秋菊,花好齐开。十九年冬月笠仙吴树本” 钤朱文“吴树本”、白文“笠仙写菊”方印。
(江西省文物交流中心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