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州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古为“三国五邑之地、文化昌明之邦”,境内有7500年前的“北辛文化遗址”,是早期人类文明发源地之一。作为千年古县、文化大县,出土夏商周历史文化遗存十分丰厚,而作为国家一级博物馆的滕州市博物馆,在承担社会教育和文化宣传职能的同时,以馆藏文物量多、涵盖出土文物品类丰富,时代均衡而闻名。
统计至今,滕州市博物馆现登记在册的文物藏品52609件(套),实际包含文物藏品数量为82072件,其中一级文物58件,二级文物78件,三级文物63件,以北辛文化陶器、商周青铜器、玉器为特色。
繁华历尽,回首沧桑,让文物说话,把历史智慧告诉人们,激发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让一件件不可再生、不可替代的宝贵资源为中华文明注入强大的精神动力,是滕州市博物馆“典藏滕州历史,薪传中华文明”所承担的重任。本文以9件馆藏文物诉古兴今,以史明鉴,讲述它们的故事。
宝剑锋从磨砺出,历尽沧桑向前行(图1) 砥砺,指磨刀石。砥是细腻的磨刀石,砺是粗糙的磨刀石,引申为磨炼、锻炼。
古语有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荀子曰:“阖闾之干将、莫邪、钜阙、辟闾,此皆古之良剑也,然而不加砥厉,则不能利。”意为越是条件艰苦、困难大、矛盾多的地方,越能砥砺品质、提高本领。人生因磨砺而出彩,经风雨、见世面、受考验,在担当中历练,在尽责中成长。路虽远,行则将至。每个砥砺前行的你我他,都是中国向上的力量。
手持玉玦小庭前,满而不盈天地宽(图2) 玦指环形有缺口的玉,通常为男子佩带。1976年在滕国故城姜屯镇庄里西村出土的玉玦,龙形状,为青玉质,在龙首尾相连处留有缺口。
满者为环,缺者玦。《白虎通》说:“玦,环之不周也。”《广雅》有云:“玦如环,缺而不连。”玦,有断绝、离别之意,意味着“盛极而衰”,反映了中华民族的传统智慧: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人满则骄。花未全开,月未全圆,才是人生最好的状态;满而不盈,才能有上升的空间。我们的生活,需要这样的余地和留白,正如老子所说:“持而盈之,不如其已;富贵而骄,自遗其咎。”人生最好是小满,留有余地,方能从容淡定。
钗头玉茗妙天下,君子德行天下昭(图3) 玉蕴华章展厅陈列着在古滕大地出土的玉器,古朴庄重,高雅绚丽,各时期玉器形态灵韵,雕工精美,纹饰简洁、明快,充分彰显了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商周时期,王权崇玉,“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玉器成为天子和国家权力的象征。东周和两汉时期,人们赋予玉“德”的观念,“君子比德于玉”,故而“古之君子必佩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用于比喻个人的高尚情操,用玉的品质来提醒规范自己的言行和内心世界。玉,王者之石,君子之器,凸显了中华民族由来已久的对忠诚、干净、担当等高洁品德的推崇和传承。
借问蝉声何所为,孑身高洁自勉情(图4) 蝉在古代先民心中,是一种神秘而圣洁的灵物。商周时期人们把蝉当作一种祥瑞之物,蝉纹成为当时主要装饰纹样之一。古人认为“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对其十分推崇,冠蝉和佩蝉成为洁身自好、自勉的象征,有佩戴玉蝉以自喻高洁的传统。
在中国传统的儒家文化中,蝉的意象被赋予了丰富的文化内涵,也折射出中国文人的价值取向。从魏晋时期开始,诗人咏蝉的作品,多是在称赞蝉的高洁,来隐喻对人格的赞许。“出尘不染,饮露餐风”的品性,清高廉洁的形象,使蝉成为中国古代文人士子吟赋讴歌的对象。
饕餮王孙应有酒,贪欲之门为难行(图5) 滕侯鼎,1982年出土于滕县姜屯公社庄里西村。该鼎为青铜铸造,分鼎盖和鼎身两部分,鼎身附两耳,腹部外鼓,饰饕餮纹四组,繁丽神秘。滕侯鼎上的饕餮纹饰,其角似牛角外卷,回环曲折,怒目圆睁,强烈衬托出滕侯鼎的神秘、肃穆、威严。
饕餮是传说中的一种凶恶贪食的野兽,《左传·文公十八年》《吕氏春秋·先识览》载:饕餮“贪于饮食,侵欲崇侈,不知纪极,不恤穷匮”“食人未咽,害及己身”。它十分贪吃,遇到什么吃什么,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吃,它是贪婪欲望的象征。滕侯鼎铸刻着饕餮图案,告诫着人们贪婪和欲望若不遏制,必将愈陷愈深,招致灾祸。
以铜为镜正衣冠,锤炼品格观得失(图6) 铜镜,是古代一种生活日用品,用以梳妆照面。在铜镜未流行前,人们用铜鉴盛水照面,故镜又称“鉴”。镜又引申为检验或对照自己的行为,赋予了反省自观、以知得失的寓意。
古代圣贤常以镜鉴引喻一些人和事。“君子有三鉴:鉴乎前,鉴乎人,鉴乎镜。”经常照镜自省,是古代仁人志士律己修身的方法和美德。历史是一面镜子,它照进现实,也照亮未来。人唯有敢照镜子,勤照镜子,才能受警醒、知敬畏、明底线,才能明是非、知进退、守规矩。
一朝得权天下握,秉公得当国兴乾(图7) 权,作为衡器,用以称量物体的轻重,老百姓称之为“秤砣”。“权”,并非一般意义上交易称重的秤砣,而是由官府监制,具有法律效力的标准器,是专门用来校正、核准衡器的,所以也被古人赋予了“权力”“权衡”“权变”等更丰富的内涵,其作用也从测量轻重引申为权衡利害得失,维护公正廉明。“公权不私,私用即盗。”公权是公器,用权须秉公。
青花写意燕莺归,莲而不染意清白(图8) 青花瓷是我国的传统名瓷,此青花瓷盘生产于清道光年间,敞口,浅弧腹,通体施白釉,以白地青花莲为主要纹饰。青花瓷盘,静雅,隽逸,“青”“莲”寓意“清廉”。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在古代艺术作品中常用一枝盛开的莲花,谓之“一品清廉”,以此赞誉官居高位、清正廉明的人,亦象征贤士正直不阿、品德高尚。高洁清廉若为官,光风霁月伴清廉;世人都学莲花品,官自公允民自安。“莲”乃花中君子,做人就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要像莲花一样“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守得住底线、稳得住心神、留得住清白。
乌纱官帽半笼头,造福一方百姓赞(图9) 官帽筒,清代官员用于放置官帽顶戴花翎的器具,体现了古代官员对象征权力的官帽的敬重和珍视。头戴乌纱帽,身穿盘领袍,腰挂玉带,足蹬皂靴,是中国古代官员的经典风貌。乌纱帽和顶戴花翎也成为当官为宦的代称,当了官叫作“戴了乌纱帽”,被革职查办的叫作“摘掉乌纱帽”。乌纱帽,既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也是一种责任的警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当“糊涂官”,也不当“无为官”,时刻警醒自己戴好、扶正头上的乌纱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