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是古代用来照容的铜制生活用具,在我国最早发现于公元前2000年的齐家文化。铜镜春秋战国开始流行,汉代为鼎盛时期,隋唐为繁荣时期。从铸造技术、艺术风格和成就来看,当属战国、两汉、唐代这三个时期的铜镜最优。在丝绸之路上,铜镜也一度是直追丝绸的“硬通货”。甚至,铜镜在中国古代文化里,还有“辟邪驱灾”的意义。
近年来,在新疆吐鲁番洋海墓地、苏贝希墓地、加依墓地、艾丁湖墓地、交河故城沟北墓地、沟西墓地、胜金店墓地、木纳尔墓地、巴达木墓地、阿斯塔那墓地发现了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铜镜。这些铜镜虽然数量不多,但充分体现了古代人群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包含区域文化的典型性和特征性,对于研究古代人群社会的发展、古代铜镜铸造技术、工艺美术、民俗民风、文字书法、文化交流和传播等方面都有重要的价值。
吐鲁番博物馆藏的吐鲁番出土铜镜主要有圆形带柄镜和圆形无柄镜,下面介绍几件在吐鲁番发现的铜镜。
先秦时期的铜镜
先秦时期的吐鲁番铜镜主要出土于鄯善洋海墓地,鄯善县苏贝希墓地也有出土,呈圆形,主要有无柄具钮镜、有柄无钮镜和无柄无钮镜等几种类型,这些铜镜可能是当地制作的,器型简单实用。
圆形具钮镜(图1) 1987年吐鲁番鄯善洋海墓地出土,边缘稍残。铸制,呈圆饼状,面微凸,素背,背无纹饰。直径7厘米、厚0.1~0.2厘米。拱桥形钮,方便穿绳携带,这件铜镜与哈密焉不拉克墓地、阿克苏克孜尔水库墓地出土的铜镜相似,制作精美,因长期埋在土中已锈蚀。
带柄铜镜(图2) 1999年鄯善洋海墓地出土。片状,圆形带柄,柄上有圆形孔。直径11.5厘米、厚0.3厘米、通长15.5厘米。这件铜镜铸造精美,因长期掩埋于土中已生锈,形状与和静县察吾呼沟西墓葬出土的铜镜相似。
几何纹铜镜(图3) 2014年吐鲁番加依墓地出土。呈圆形,背面呈几何纹,略似五角星,桥型钮,有廓。直径6.8厘米。
圆形铜镜 1992年鄯善县苏贝希墓地出土。圆形,微残,残缺处存两个铜眼。厚0.1、直径9.3厘米。
素面铜镜(图4) 1989年吐鲁番艾丁湖墓地出土。铜质,圆形,素面,没有任何纹饰图案,直径5.4厘米。年代为战国至汉代。这件铜镜形状特点与1992年鄯善县苏贝希墓地出土的铜镜相似,边缘有两个铜眼。
汉晋时期的铜镜
汉晋时期的吐鲁番出土铜镜,既有中原输入的星云纹铜镜,又有当地制作的曲柄铜镜、圆形带柄铜镜,这些铜镜反映了当地居民使用铜镜的方法和习俗。
圆形带柄铜镜(图5) 2003年鄯善洋海墓地出土。薄铜片压制而成,呈葫芦形,上有穿孔。直径2.2厘米。年代为汉代。
曲柄铜镜(图6) 1994年吐鲁番交河故城沟北墓地出土。镜呈圆形,S形曲柄,柄背面有一半月形凹状饰,中有圆形细孔。直径6.2厘米、柄长5.2厘米。年代为汉代。
圆形铜镜(图7) 1994年吐鲁番交河故城沟北墓地出土。镜面圆形,柄残缺。直径7.3~8.1厘米、厚0.1厘米。年代为汉代。
星云纹铜镜(图8) 1996年吐鲁番交河沟西墓地出土。星云纹铜镜残存1/4,铜质,铸造。圆钮,钮座由8枚乳钉与曲线相连。座外一周为弦纹和4瓣相对的弧弦纹圈带及短斜线纹。在短斜线纹及两周弦纹之间,有4枚圆座乳钉相间的4组星云纹,每组有6枚小乳钉与卷曲的云纹相连。内向16连弧纹镜缘。复原直径11厘米。
镶嵌木柄具钮镜残块(图9) 2007年吐鲁番胜金店墓地出土。三角形青铜镜残片,其背有钮,穿以皮绳,镶嵌在一个带柄木框中,镜面用6个小木钉固定。木框为圆木削制而成,由镜框和柄组成,镜框为圆形。柄上粗下细,端部削刻出一个桃形。长10.5厘米、镜框径4.4厘米、厚0.4厘米。年代为西汉。
铜镜残块 1980年吐鲁番艾丁湖墓地出土。仅存圆形镜边缘的小块,青铜质,直径7厘米,边厚0.8厘米,断面分作三层,中间一层厚0.4厘米。镜背有弧形的两段属于镜边缘上的宽楞,最宽的0.4厘米,楞上似有纹饰,锈残难辨。推测为西汉武帝时期铜镜。这件素面铜镜的式样、大小,与内蒙古西沟畔匈奴墓中所发现的非常相似。
隋唐时期的铜镜
隋唐时期的吐鲁番铜镜大多来自中原地区,吐鲁番木纳尔墓地出土汉字铭文铜镜和吐鲁番巴达木墓地出土的葡萄纹铜镜,都表现出浓郁的中原特色。其中,葡萄纹铜镜上丰硕的葡萄和藤枝纹来自西域,显示出中原与西域相互密切交流的痕迹。
瑞兽铭带纹镜(图10) 2005年吐鲁番木纳尔墓地出土。铸制,圆形,圆钮,双凸弦纹将镜面分为内外两区,内区钮周围有四兽追逐图,外区有“常德秦王镜判不惜千金非 预照胆持是自明心”铭文。直径9.5厘米、厚0.74厘米。镜面图案布局合理,纹饰精美,风格与隋唐时期中原地区流行的瑞兽铭文镜相似。
隋唐时期的铜镜不仅保存了中国铜镜为圆形的基本因素,继续着装饰吉祥语等铭文带特征,同时,还融入了更多的西来文化元素。此件秦王镜就是最好的例证,即带有西汉留下来的典故,又糅合了西来元素中的瑞兽。
葡萄纹铜镜(图11) 2004年吐鲁番巴达木墓地出土。圆形,圆乳状钮,直径9.4厘米,沿厚0.7厘米,双凸弦纹将镜背面分为内外两区,内区钮座旁饰连弧纹,连弧文与内区凸弦纹间饰丰硕的葡萄和藤枝纹,外区饰相互缠绕的藤枝纹。时代为麴氏高昌时期(499-640)。
综上所述,吐鲁番位于丝绸之路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地段,这里发现的铜镜既有地方风格,又受中原文化的影响。有的铜镜是随着丝路贸易从其他地区传入的,有的则是在当地铸造的。先秦时期的吐鲁番铜镜既有中原特色的圆形具钮镜,又有当地制作的有柄圆形无钮镜,器型简单实用。
到了汉代以后,随着丝绸之路的畅通和中原王朝对西域的管理,中原铜镜大量输入吐鲁番在内的西域地区,吐鲁番交河沟西墓地出土汉代星云纹铜镜、吐鲁番木纳尔墓地出土瑞兽铭带纹镜和吐鲁番巴达木墓地出土葡萄纹铜镜,都具有浓郁的中原风格。这些铜镜上的图案内容丰富,尤其是葡萄纹铜镜、瑞兽铭纹铜镜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吐鲁番胜金店墓地出土木柄铜镜,也为我们了解铜镜的使用方法提供了重要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