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海峡的乡音“九头鸟”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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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慧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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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海东南望,盛装盼子归。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博物馆展厅内,静静伫立着一件珍贵的文物,它彰显了大陆民众和台湾同胞的手足之情,寄托了祖国母亲对在外游子的思念之情,传递了中华儿女对祖国统一的期盼之情。它就是1958年金门炮战前线广播使用的“九头鸟”喇叭。

从名字上看,“九头鸟”喇叭应形似鸟状,实则不然。它是由九个小喇叭组成,分为三排,排列成喇叭墙的广播设备,具有体积小、功率大、灵活机动的特点。一个小喇叭的功率是250瓦,九个小喇叭组成一个“喇叭阵”后,相当于90只普通广播的功率,广播起来威力无比,足以把声音传到10公里以外的地方。

1953年3月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第一个广播电台——角屿岛广播组成立了。作为我国东南沿海的一个核心要塞,福建前线的角屿岛是大陆距离金门最近的一个岛屿,与金门的最短距离只有1800米,是最适合对金门国民党军队进行广播的地点。解放军希望可以通过“九头鸟”喇叭释放信号,劝告金门岛上的国民党官兵主动投诚,早日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从而避免战争造成人员伤亡。

就这样,广播员们的声音开始穿越海峡,直抵金门。通过“九头鸟”喇叭,广播员们交替使用闽南语和普通话,循环播放优待投诚人员的“六条保证”:一是会保障个人生命安全,二是不打不骂不侮辱,三是不没收个人财产,四是给予伤病者治疗,五是可以发放回家路费和帮助就业,六是给予立功者奖励。简短明确的承诺,具有极强的感召力和震撼力。

一声呼唤,指引回家的方向;一声呼唤,唤醒和平的渴望。广播中也常常能听到亲人跨越海峡的声声呼唤,直击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1957年中秋,时任广播组组长的吴世泽广播了国民党金门驻军27师师长林耀初母亲的录音。老母亲对儿子的殷殷呼唤穿越茫茫海峡:“儿啊,你不是说三五年就可以回家了吗?怎么这么多年了还不见人呢?你临走时给我留下的五十几块光洋我没舍得花,都给你留着。你儿子已经十一岁了,上学了,老婆也有工作。我们都很好,你什么时候才回家和我们团圆啊?”录音广播后,林耀初也常以查哨为由,多次到海边驻足倾听角屿岛的广播。

1958年8月23日,福建前线部队奉命猛烈炮击国民党控制下的金门岛,霎时间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按照任务要求,只要不炮击,不管白天黑夜,广播不能停。在那些日子里,厦门前线的两种声音此起彼伏:大炮的轰鸣声和“九头鸟”喇叭的喊话声。炮击声一停,“九头鸟”喇叭就喊上了:“国民党官兵们!……”

通过这种“轰炸式”的广播,很多国民党官兵都能熟记于心我党我军的宽大优待政策,冒死抱着水壶、锅盖等漂浮物跨海投诚,顺着祖国的声音横渡到海峡这一边。“九头鸟”喇叭的软杀伤,与武力打击紧密配合,迅速有效地将军事打击效果转化为心理威慑攻势,起到了安定民心的作用,最终让许多国民党官兵集体投诚,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今虽繁华盛世,勿将历史尘封;纵观万家灯火,犹闻暮鼓晨钟。昔日的硝烟和炮声早已远去,金门炮战期间功不可没的“九头鸟”喇叭却仿佛仍然伫立在那,见证着岁月峥嵘,传递着盼归之情,静待着山河一统。历史无言,留痕于物,“九头鸟”喇叭向我们诉说着远去的过往,也与我们一起期盼两岸共圆中国梦,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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