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博物馆展品遴选与展品体系的构建 ——以“大哉孔子展”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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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茜茜

博物馆的征集工作是博物馆为实现其社会职能而持续地发现和搜集展品的行为,同时可为博物馆持续补充藏品,有利于提升博物馆藏品数量和质量。为提升规范博物馆陈列展览的质量和管理水平,孔庙和国子监博物馆开展了选题式展品征集工作。征集范围主要围绕孔子、儒学等相关主题,受到展览主题的契合度、经费预算、运输和布展可行性等因素限制,征集对象只限文物藏品无法满足当代博物馆的发展需求。因此在实际工作中引入了“展品”的概念,这类物品不作为藏品入藏,仅履行登记手续,作为展品使用。笔者立足于“大哉孔子展”的展品征集工作,梳理基层博物馆展品遴选与展品体系构建的要点,以期为博物馆展品征集和展览策划提供借鉴。

孔庙和国子监博物馆展品征集的态度较为审慎,不会贸然以较大数额征集一些虽属精品但和馆藏重复性高的展品,避免同质化。根据博物馆的定位和展览的关联性与延伸性,将所需征集的展品分为以下几类:

儒家历史文化发展的见证物

《论语》是记录孔子及其弟子言行的儒家典籍,集中展现了孔子与儒家的政治主张、伦理思想、道德观念及教育原则。孔子博物馆“《论语》主题展”的展品包括历代《论语》典籍文献、外文《论语》译著、儒家石经拓本(拓片)和考古发掘出土的部分《论语》木简、唐写本《论语》长卷等,此类古籍资料可价购。中国书店在售清光绪三十一年(1906)内府石印本《钦定书经图说》,为《尚书》全文配插图,亦是清末民初石印技术的巅峰作品。

碑帖拓片是书法艺术传承的重要形式,很多已散失毁坏的碑刻,幸有拓片传世,得以令后世窥见其风采。目前已从曲阜文物交流中心购买孔子庙堂碑拓片、孔子行教像拓片、孔子手植桧赞拓片、成化御制孔子庙碑一函一册作为补充资料。还可以从曲阜孔庙购买元代《曹元用代祀阙里孔子庙碑》拓片,以体现儒家礼制对少数民族政权国家祭祀观念的影响。

与孔子相关的画像资料

从上层统治阶级到普通民众形成广泛而深入的孔子及儒学崇拜,历代孔子画像的演变已经超出了孔子像本身的视觉意义,折射出各时期对于孔子及其儒学地位的解构与重塑,是中国古代思想文化和艺术的特殊文本。大量含有孔子内容的汉代画像石是已知最早的孔子图像实物资料,也是后世孔子图像形式发展的渊源。孔子见老子画像题材源于《史记》中孔子问礼于老子的历史记载,独具象征色彩和仪式感。中国书店在售孔子见老子(汉画像石)纸本旧拓一轴,可价购。曲阜衍圣公府收藏的《大哉宣圣司寇像》《孔子为鲁司寇像》《孔子燕居像》可以复印获得。

《孔子圣迹图》用图像的方式再现了孔子一生的嘉言懿行,是形象化的孔子编年史,也是历代儒家学者传承儒家思想的重要途径。孔庙和国子监博物馆亦藏有明代张楷手书《孔子圣迹图》纸本长卷,这幅手卷或系张楷序刊的《圣迹图》明代木刻本之母本,极为罕见珍贵。所藏另外两个版本分别是清同治十三年(1874)孔宪兰刻本(系孔子七十二世孙孔宪兰主持刊刻的版本,翻摹自孔庙圣迹殿石刻)和1934年北平民社影印本。中国书店在售的日本出版的《孔子圣迹图鉴》与民国珂罗版《孔子圣迹图》对于此系列藏品也是有力补充。已从国家图书馆购买明代《孔子圣迹图》的相关图片和照片。

北京孔庙保存198座元、明、清三代进士题名碑,刻有51624名进士的姓名、籍贯、名次,所题刻的内容,撰写和题刻之人的官职、姓名,刻书的字体风格是重要研究史料。已从国家图书馆购买元、明、清三朝进士题名碑的文献及相关拓片,配合本馆所藏《进士题名碑录》可丰富展陈。

非物质文化遗产相关展品

儒家礼仪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儒家思想的重要载体,也是全民族共同享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庄重严密的祭典和礼仪通过典章制度形成规范,与天人合一、长幼有序的儒家价值观念一以贯之,对传统礼仪的形成和发展影响深远。可选取反映祭孔大典与祭孔乐舞、释褐簪花礼两项礼仪活动的相关展品进行展示。

祭孔大典与祭孔乐舞:祭孔是华夏民族为了尊崇与纪念孔子,在孔庙举行的隆重祀典,迄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祭孔乐舞是在祭奠孔子及弟子的释奠礼中施行的配以乐、歌等元素的舞蹈,也是儒家礼乐思想的反映。现已从国家图书馆购买与清代、民国时期北京孔庙祭孔大典相关的老照片。

释褐簪花礼,据《宋史·舆服四》记载,“簪戴,幞头簪花,谓之簪戴。中兴,郊祀,明堂礼毕回銮,臣僚及扈从并簪花……太上两宫上寿毕,及圣节、及赐宴、及赐新进士闻喜宴,并如之。”清代的新科进士们先行朝谢之后前往国子监拜谒祭酒和司业,国子监祭酒和司业在彝伦堂为这些新科进士们释褐簪花礼。《徐显卿宦迹图》是明代余士、吴钺共同绘制的图册,记录了明万历年间吏部右侍郎徐显卿的宦迹,其中就包括科举进士的赐宴与簪花的图绘。真迹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可价购复制品以补充展陈。

反映儒学风貌、人文景观、

历史典故的现当代艺术品

书画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绘画作品形象反映着思想家的时代背景和生平,也是各年龄段观众都容易接受的艺术形式。国家博物馆在“高山景行——孔子文化展”中专设了一个展厅,展出四十余件国画、雕塑等美术作品。在现当代艺术绘画作品收藏方面,荣宝斋与中央美院美术馆首屈一指。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藏品丰富,涉及古今,兼顾中西,包括美术的各个领域,藏有中外艺术大师、当代著名美术家的画作;荣宝斋美术馆亦收藏大量古代和近现代艺术家的作品。可与这两家美术馆征集或借展一批当代艺术家创作的书法或绘画作品。

复制难以价购或借展的文物

服饰展品是研究祭孔制度和礼仪的重要实物资料。2020年由山东博物馆、孔子博物馆共同举办的“衣冠大成——明代服饰文化展”以30余件明代服饰精品为线索,实景复原了明代书画中的人物穿着和场景布置,重现明清时期的尊孔之风和祭孔大典的盛况。考虑到丝织品文物的脆弱性与运输途中可能产生的风险,在借展或复制均有难度的情况下,可用图片作为补充。因此可以考虑向孔子博物馆购买明代服饰复制品,配合孔庙与国子监博物馆所藏《明宫冠服仪仗图》丰富展览内容。同时借助新媒体技术、计算机控制模块技术等科技手段还原帝王视学场景,构建特定历史时刻的仪规空间,加深观众对历史场景的视觉体验与直观认识。

多角度反映儒家历史文化的当代媒体类展品

收集有关的音像、影像资料形成电子馆藏不仅有利于完善馆藏体系,还有助于还原儒家文化的实际功用和社会价值。近年来,国家高度重视孔子思想和儒家文化的传播,可以征集重要学术会议、论坛等相关海报和印刷品、新闻纪录作为媒体类展品,例如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等。社区内张贴的反映“尊老爱幼”的宣传画也可体现中华民族尽孝、爱家的仁爱思想,已与国子监社区沟通,开展相关资料征集工作。

孔子的形象在当代影视作品中也屡见不鲜。2010年由周润发、周迅、陈建斌领衔主演的电影《孔子》,讲述了春秋末年诸侯割据,孔子奔走在列国之间的历史故事,可收藏DVD和海报作为媒体展品。

单一地将文物作为征集对象已经不能满足博物馆展览之需。基层博物馆展品来源较为单一,在征集工作的初始就要明确主题,考虑展览的多样性、展品替换休眠期的需求,具有前瞻性地推动征集工作,通过不断扩大“展品”的内涵和外延,为征集来源提供新的思路,多层面地展示展览主题的文化史维度。在此前提下开展藏品征集工作,也有利于在展览陈列、藏品管理、文物保护等领域与民营博物馆深化合作,实现优势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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