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与毛昭晰先生交往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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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严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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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5日6时40分,著名史前史学家、第八届浙江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原浙江省文化厅副厅长兼省文物局局长毛昭晰在杭州不幸辞世,享年94岁。我们铭记毛昭晰先生的巨大贡献,献上崇高敬意。

毛昭晰先生不幸辞世,乍闻噩耗,无比悲痛,甚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中国古迹遗址保护协会的唁电中说:毛先生的逝世是我国文化遗产事业的巨大损失。对我来说,也失去了一位长期以来对我赞赏关爱有加的敦厚长者。

毛昭晰是中国文博界功勋卓著的大家。1999年,浙江自然博物院征集了四川井研县黄石坎发现的蜥脚类马门溪龙科峨眉龙属的恐龙化石。2001年,经科学院和浙江自然博物院专业人员鉴定,为峨眉龙一新种,为特别感谢毛昭晰先生几十年来为我国文博事业发展和浙江自然博物院建设的突出贡献,特将此新种命名为“毛氏峨眉龙”,以示敬意。毛氏峨眉龙化石骨架,现陈列在浙江自然博物院杭州馆的二楼展厅。

我与毛昭晰先生初识于1988年。当时毛老师作为浙江省文物局局长兼省博物馆馆长来省博参加全馆大会,会后毛老师在休息室找我谈话,他说:“你就是小严吧,听说你不安心在博物馆工作,准备调回老家去?”我说:“那是一时想法,现在没有了。”毛老师语重心长对我说:“博物馆工作很重要,也大有可为,很有学问可做,要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毛老师的谈话鼓励,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却让我对文博事业从此日暮天涯,用心用情用力,与博物馆结下了不解之缘。现在自己也担任博物院院长了,我也十分重视与年轻人的谈话鼓励,这是毛老师给我的启发与引导。

1996年夏季的一天,我到省政府1号楼办完事,路过3号楼,刚好碰到毛老师从楼里走出来,他热情邀请我到他楼上办公室坐坐。他说,小严啊,我们是老乡呢,我奉化的毛氏是从江山县迁移过来的,奉化有个“石门”与江山县石门镇同名,读音也是江山土话的音调,接着他念了几遍“石门”江山方言,问我是不是江山土话一样的音调。我说是的,毛老师念的江山土话很准。在毛老师办公室,他给我讲了一个多小时“做人做事做学问”的道理,让我受益匪浅。晚上回到家里,我与妻子说,毛老师作为省级干部,今天还与我攀老乡。妻子说,这是毛老师的谦逊和对你的厚爱,要好自珍重。

2001年,时任浙江省博物馆馆长助理的我,受浙江省文物局委派,陪同毛老师赴北京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在来回北京的火车上,毛老师与我讲述了他的人生经历、如何与博物馆结缘,以及浙江省博物馆创建及其抗战时期一路南迁的故事。他不仅对古代文明和历史文化有深厚造诣,对地质矿物岩石、古生物化石和现生生物等自然科学也很有研究,比如摩氏硬度表,按软硬程度1~10排列:滑石、石膏、方解石、萤石、磷灰石、长石、石英、黄玉、刚石、金刚石,他是倒背如流。毛老师每年在北京参加“两会”,都要用全国人大的明信片,写上吉祥祝福和勉励话语寄给我,让我受宠若惊,鞭策自己要努力学习和勤奋工作,不负他的期望。

2019年2月4日(大年初一)上午10时许,毛老师来到浙江自然博物院看望坚守岗位的工作人员,给大家拱手作揖拜年,送上新春美好祝福。我正好春节值班接待毛老师。他跟我说,今年已91虚岁了,是文博战线的一名老兵,热爱文博工作。今年是他第35次大年初一给浙江自然博物院等公益性场馆员工拜年了,也许明年因身体原因就不能再来看望大家了。为什么要来拜年呢?因为年初一是放假日,而博物馆员工仍要上班为观众服务,辛劳不容易,他也感受一下博物馆事业的快速发展,给大家鼓劲。我代表全院员工向毛老师拜年,祝愿他健康长寿,期待明年春节能继续得到他的祝福。只可惜,近三年的大年初一,真如毛老师自己所讲的,他因身体原因不能再来博物院拜年了。我去医院看他,他很高兴,告诉我博物院这些年发展很快,社会影响力越来越大,展览越做越好,现在人气很旺,社会作用发挥得很好,这些变化他都一直关注并感到十分欣慰。希望博物院干部职工再接再厉,坚守科普教育主阵地,为浙江百姓乃至海内外观众提供内容丰富的科普盛宴。

往事历历在目,可惜斯人已去。我把这些经历写下来,以留作纪念。毛老师虽然驾鹤西去,但是他一生追求的理想,他的道德风范,都将在我们这些后辈心中永存,我们永远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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