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世子宝”金印等一大批文物出土
四川彭山江口明末战场遗址抢救性考古发掘取得重要成果
“本次江口明末战场遗址考古发掘面积1000平方米,总计出土文物1万余件,抢救和保护了以‘荣世子宝’金印、‘永昌督理之印’银印和‘钦赐崇德书院’铜印等为代表的一大批珍贵文物。基本上确认了江口明末战场遗址的南部边界位于彭山岷江大桥附近。”近日,记者从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获悉,江口明末战场遗址抢救性考古发掘取得重要成果。
彭山江口明末战场遗址位于四川省眉山市彭山区江口镇岷江河道内,北距成都市约60公里,南距眉山市约20公里。
为配合岷江航电和河堤复建工程,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在四川省文物局的指导支持下,2022年1月至4月,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眉山市文物保护研究所、眉山市彭山区文物保护研究所对江口明末战场遗址进行考古发掘。此前,江口明末战场遗址已进行了四次考古发掘,发掘面积总计18000平方米,出水各类文物6万余件,根据文献记载并结合出水实物,确认遗址的性质是张献忠大西军与杨展南明军于1646年发生江口之战的古战场遗址,被评为2017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本次考古工作主要目的是抢救和保护珍贵文物、寻找古代战场遗迹、确认遗址边界。从考古发掘出土文物和保护研究来看,取得了重要的成果。”江口明末战场遗址考古发掘负责人介绍,江口遗址的主体遗存是1644年张献忠大西军与杨展南明军发生江口之战的古代战场,但同时也包含了从先秦至民国时期历代文物的沉积,本次考古发掘,拓宽了我们对遗址内涵的认识。
遗址内发现大量巴蜀青铜兵器和工具,时代上早至西周,晚至战国,种类包括柳叶形剑、无胡三角援戈、荷包形钺、斤和凿等,这批青铜器形制完整,保存完好,尤其是部分西周青铜兵器的发现,对于研究巴蜀青铜兵器的起源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该遗址考古发掘负责人介绍,遗址内还出土了9万余枚历代钱币,从战国时期的秦半两到民国时期的机制币均有发现,延续2000多年,几乎囊括了四川历代铸造并使用的钱币,对于四川经济史、货币铸造史和岷江内河航运史的研究均具有重要价值。
遗址内出现了大西政权官银和兵器集中分布的现象。出土官银数量近600锭,集中发现于发掘区的中部偏北,且发现的官银以张献忠大西政权的税银为主,地点主要来自成都周边的金堂、大邑、简阳、安岳、洪雅、丹棱等地。“推测这批银锭原为集中放置,后在江口之战中一同沉没。”该遗址考古发掘负责人介绍,在大西政权官银集中发现区的东侧,发现了箭镞、火铳和铅弹等大量兵器,其中火铳包括单眼铳、三眼铳和百子铳等不同类型,同时还发现了部分烧熔的金银器,为文献中关于江口之战采用火攻的记载提供了有力证据。因此推测这一区域为江口之战的发生地点或者很接近发生地点。基本上确认了江口明末战场遗址的南部边界位于彭山岷江大桥附近,对于划定遗址范围的工作而言是重大突破。
此次考古发掘,抢救和保护了以“荣世子宝”金印、“永昌督理之印”银印和“钦赐崇德书院”铜印等为代表的一大批珍贵文物。
“荣世子宝”金印,方形印台、龟形印钮,印面已残,存“荣子宝”三字,根据2020年度遗址内出土的“蜀世子宝”金印推测,这枚金印应为“荣世子宝”。印台边长11.24厘米、厚3.28厘米,残重5915克,是明代册封制度的又一重要物证。
“永昌督理之印”银印,方形印台、印钮缺失,印面铸有九叠篆文“永昌督理之印”六字,印背刻有“癸未仲冬吉日造”和印文的释文。印台边长9厘米、厚0.8厘米,重591.2克。这枚银印与2015年公安部门追缴回的金质“永昌大元帅印”的印文风格相似、铸造时间相同,可知二者为同一批铸印。“永昌”二字为李自成年号,因此推测这枚银印为李自成为求得张献忠支持,在其称帝前夕赐予大西军,对于研究张献忠、李自成两支农民军关系乃至明末清初的历史格局具有重要意义。
“钦赐崇德书院”铜印,表面鎏金,长方形印台,龟形印钮,印面篆书“钦赐崇德书院”六字。印台长13.9厘米、宽4.16厘米、高2.53厘米,重1245克。“崇德书院”为明代吉王所建,是王府内讲学、刻书的重要场所。吉府“崇德书院”本图书,无论校勘、版刻、用纸皆为当时翘楚,亦为后世所重,历来被视为珍本。这枚吉府书院印的发现,对研究明代文化教育,是非常珍贵的实物史料。
“我们还将对考古发掘出土的文物进行进一步的修复和保护,并根据出土文物的类别,同步开展工艺研究工作。”该遗址考古发掘负责人介绍。
作为国内规模最大的内水考古项目,江口明末战场遗址的考古发掘创新工作理念,通过围堰解决发掘平台,运用磁法、电法和探地雷达等地球物理探测手段确定发掘区域,在发掘过程中采用RTK和三维扫描等技术设备记录和提取出土文物的信息,并通过考古工作平台对相关数据进行管理,保证考古工作科学、有效地进行,为今后滩涂考古、浅水埋藏遗址的发掘提供了工作范式和经验借鉴。
“接下来,江口明末战场遗址的考古资料整理工作将持续开展,考古报告的出版计划也在拟定中。虽然已基本确定了遗址的南部边界,但北部边界的确立还需要开展更多的考古勘察。”该遗址考古发掘负责人表示,相信通过不断的精细发掘、科学规划、系统保护、深入研究,对遗址范围、内涵、价值会有更清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