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科学考察团纪念邮票,是中华邮政于1932年6月3日为西北科学考察团募款而发行的纪念邮票,其志号是“民纪8”,全套共4枚。这套邮票在我国邮票发行史上意义深远:其一,这是第一次为学术团体和科学考察活动发行的纪念邮票;其二,第一次在邮票上出现中文和拉丁文对照;其三,采用名画作为邮票图案,尚属首次。
说起西北科学考察团,一般是指1927年至1933年由中国和瑞典合组的科学考察团。这次科学考察,不仅是中外科学家合作交流的重大事件,而且在中国近代科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考察团对中国西北地区进行了大规模、多学科的考察,足迹遍布中国内蒙古、新疆、甘肃、青海等地,在气象观测、地质学、古生物学、考古学和民族学等诸多方面都取得了丰硕成果。诸如,袁复礼在新疆发现的大型恐龙化石,贝格曼在额济纳发现的大批居延汉简,霍涅尔和陈宗器对罗布泊的考察等,当时就轰动了国内外学术界。而丁道衡发现的白云鄂博大铁矿和郝德等人收集的气象地理资料,对中国西部的经济建设、航线开辟、公路交通及丝绸之路的复兴影响深远。
由于种种历史原因,这个在中国科学考察史上有着划时代意义的考察团,却被抛在了无人问津的角落。早在2005年,科考团中方团长徐炳昶先生的家属把一批有关考察团的书画资料,捐赠给北京鲁迅博物馆。2017年,适逢西北科学考察团成立九十周年,为了还原历史真相,让公众对此事件有一个基本的了解,鲁博展览主创人员付出大量心血,多方查找资料,潜心研究,在兄弟单位及考察团家属的大力支持下,推出了“万里向西行——西北科学考察团90周年纪念展”。展览共展出文物80余件,图片100余幅,其中不乏许多珍贵的文物与史料,这套西北科考团邮票便是为此次展览而特意征集的。
当时,西北科学考察团由于经费不足,经蔡元培先生于1929年3月18日出具第431号公函,向交通部建议发行西北科学考察团邮票:鉴于该团考察西北科学事务,实为创举,两年以来,已有相当成绩,因此请发行纪念邮票,意在“引起国民对于学术探查之趣味,并显示政府提倡之意”。呈文中提道:“拟请交通部印行考查团纪念邮票约五千元,由团依照票面价值购回,备在考查区域内贴用,此项邮票花纹,中央拟用骆驼队,四角则印明价值,右旁直栏印‘中华民国邮政’六字,左旁直栏印‘西北科学考查团’七字,上下两横栏印拉丁文‘EXPEDITIO SCIENT SIN KIANG’字样,所以用拉丁文者,取其无国籍,为学术界通用之语言。”瑞典考古学家斯文·赫定邀请国立北平艺专的教授杜万里先生进行设计,定稿后,由财政部印刷局印制。为节省设计费用,未采用原计划的骆驼队图案,改用故宫博物院珍藏的元代名画《平沙卓歇图》为主图,雕刻凹版。
《平沙卓歇图》,作者佚名,原画横23.9厘米,纵20.4厘米,绢本,水墨设色,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画见沙漠中数骑行旅,立幡欲歇,行囊卸定,黄沙浩瀚,充满了浓郁的草原情调,恰如一派塞外荒漠的寥廓风光,绘出了契丹族游牧狩猎的真实面貌。“卓”,立的意思,“卓歇”就是支起帐篷休息。或说,“卓”即卓午,即旅途午休的意思。画面描述了元代北方契丹骑士在大漠中生活的情景,以驼队为伍的契丹族骑士,经大漠跋涉劳顿来到了这片水草丰茂的地方,竖起旗幡,铺好毡毯,正欲午歇。整幅画面构图简洁、生动,以高度的概括性,准确的透视关系,表现了极其丰富的内容。仅抓住小憩这一个镜头,就充分表现出牧民强悍、粗犷的性情和塞外广阔无垠的风貌。
在邮票中我们可以看到:画幅左侧高竖一支幡旗,代表了考察团驼队的标识。图中的人物,有持杖而立者,有平卧小憩者,另有二人背倚行李侃侃而谈,还有一人在生火烧水,背景上的几匹骆驼颇富有生活情趣。当时西北科学考察团的活动范围正是在这一区域,因此,使用这幅画作为邮票主图恰如其分。
纪念邮票的左右边框为嘉禾,四角印面值。图案下面有汉文和拉丁文对照,全套4枚同图,1角深蓝,5分玫紫,4分橄绿,1分橙黄。此套邮票当时共印25000套,赠送邮联各国500套,拨给北平、南京、上海、汉口、广州等地邮局共1500套用于发售,其余除留存备用外均以面值售与考察团,后者可加价按5元一套出售给集邮者,收入用于补助该团考察经费。该套邮票无论设计还是印刷都极其精美,而且是中国首套名画邮票,存世数量十分稀少,一直是民国纪念邮票中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