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廉洁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素质;是一种高尚的个人品格,也是一种可贵的政治修养。其内涵丰富、思想深刻、寓意深邃,以廉耻意识和戒贪戒奢为核心。在中华文明历史中,清正廉洁的思想源远流长,古圣先贤都把廉洁奉公作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根本,用毕生追求甚至不惜用生命坚决捍卫清廉的价值。
正在济南市博物馆举办的“泉城清风——济南市博物馆馆藏廉洁文化主题文物展”,通过修身以养德、托物以言志、廉贤以示今三大篇章,让观众在文物与历史中感受清官廉吏的清廉品德,接受廉洁文化的浸润洗礼。其中一件“中华民国”拓明贞庵主人书“官箴”拓片尤为引人注目。
这件拓片释文为“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后附跋文四则,分别有:明弘治十四年(1501)贞庵主人跋、清乾隆二十三年(1758)颜希深跋、嘉庆二十年(1815)颜检跋、道光四年(1824)颜伯焘跋、道光四年(1824)张聪贤铭文。
《官箴》碑的文字用楷书书写,庄重而平稳,运笔锐利雄浑,结体匀称和谐,可谓笔笔精到,字字珠玑。这三十六字的《官箴》,诠释了为官之本,最重要的莫过于两点:一是公,二是廉。其意为:下属敬畏我,不在于我严厉而在于我廉洁;百姓信服我,不在于我有才干而在于我办事公正。公正则百姓不敢轻慢,廉洁则下属不敢欺蒙。处事公正才能明辨是非,做人廉洁才能树立威信。可谓字字警策,句句药石。
据考证,《官箴》之言最早出自明初学者曹端之口,后山东巡抚年富对其词句稍做改动,增加了“公生明,廉生威”,并用恭楷书写,作为自己的为官座右铭。
曹端(1376-1434),字正夫,号月川,河南渑池人。明初著名学者、理学家。他提倡敦促他人为善,自己必先躬行的原则。明永乐二十二年(1424),曹端的学生郭晟科考中举,授西安府同知。上任前专门去拜访恩师,讨教做官之道。曹端对郭晟说道:“其公廉乎!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
年富(1395-1464),字大有,号谦斋,明凤阳府怀远杨楼人。本姓严,为东汉名士严光之后。明洪武初,因年与严音相近,附户籍为年,从此便以年为姓。年富苦读经书,以科举进入仕途。《明史》说其“年龄虽轻,老成持重,俨然如老儒”。年富历事明成祖至明宪宗数朝,先后在地方和中央部门任职。他无论到哪里,都能清廉刚正,从而成为一代名臣。
这则官箴的广泛传播,很大程度有赖于清代“一门三世四督抚,五部十省八花翎”的颜氏家族,特别是与泰安关系密切的颜希深、颜检、颜伯焘祖孙三人的弘扬。
颜希深(1729-1780),字若愚,号静心,又号浚溪,广东连平人,乾隆十八年(1753)任泰安知府,官至湖南、贵州、云南巡抚。在泰安知府任上,主持创建泰安试院(考棚),并作《创建试院碑记》,一意兴利除弊、教养斯民;主持纂修《泰安府志》并撰序。乾隆二十三年,颜希深在泰安科房破壁中获见“贞庵主人”顾景祥所刻的官箴碑,认为这一官箴“言约意深,为居官之要领”“心有所会,因移置署侧之西轩,以当座右铭。”希望“后之来者宁勿有感于斯箴”。
颜检(1757-1832),颜希深之子,字惺甫,号岱云,别号槎客,历任吉安知府、江西按察使、河南布政使、河南巡抚、浙江巡抚、直隶总督等。嘉庆十九年(1814)七月,颜检任山东盐运使时,泰安知府汪汝弼以其父所刻官箴拓片“数十本”相赠。颜检见此拓片并有其父亲的题跋,非常高兴。待嘉庆二十年升任浙江巡抚后,即将此官箴“重摹上石,嵌诸厅壁,俾有位者皆可以奉为官箴,且志先人明训于不忘云尔。”
颜伯焘(1788-1853),字鲁舆,号载枫,别号小岱,为颜检之子、颜希深之孙,嘉庆十九年进士,官至闽浙总督。道光二年(1822),颜伯焘授陕西延榆绥道,家大人教戒说:“尔今外补,吏事民事,胥尔之责,时玩箴词,勉之毋懈。”颜伯焘不辱父望,携箴词上任后即示戒同僚,并准备刊刻,但由于当地没有好的刻工,便将拓片寄给长安县令张聪贤,委托其代为刻石立碑,道光四年碑成,并附有颜伯焘和张聪贤跋语,这便是至今完好保存于西安碑林博物馆内的官箴碑。
(济南市博物馆)